忠旺破产，留下的君康人寿百孔千疮
锋雳 时浩
保险行业信披就像开盲盒。君康人寿已经两年没有披露年报和偿付能力报告了。而其大股东忠旺集团，已经因破产重组，从港交所摘牌，在此背后，忠旺涉嫌虚构业务、转移资产等问题。有这样的股东，君康人寿能幸免么？快速缩水的财务数据虽然君康人寿已经很久不对外披露经营信息了，但从君康人寿2017-2020年披露几个指标上，锋雳还是读出了一个词——雪崩。根据此前披露的数据报告，2017-2019三年时间，君康人寿年度净利润分别为3.02亿元、1.75亿元、8462万元。更为可怕的是，2020年起，君康人寿已经开始转向了全面亏损状况：2020年，1-3季度，其单季度亏损分别为：一季度末：13.64亿元，二季度末：3.01亿元，三季度末：1.99亿元.。对应到集团净资产方面，君康人寿规模缩水更快，2017年末时，君康人寿净资产101.46亿元，在2019年第三季度末时，该数据还维持在102.58亿元水平，但仅用了一年时间，在2020年三季度最后一次披露该数据时，君康人寿净资产已不足70亿元。短短一年的时间净资产资产规模缩水30%，并且丧失了盈利能力，这还是一家保险公司么？特别是在近两年保险业整体遇冷的背景下，百年人寿、中融人寿等知名险企先后爆雷，君康方面尽管已经不再对外披露经营信息，但若按照这样的趋势不变，君康人寿目前极有可能净资产继续快速缩水到一个惊人的数字。股票市场屡战屡败通常而言，保险公司主要将收到的保费资金用于国内资本市场投资，君康人寿在这方面也并不例外。在2019年最后一次披露年报时，君康人寿全部交易性金融资产、以公允价值计量且其变动计入当期损益的金融资产两项合计规模在760亿元上下，占全部资产比重大概一半，那么，以一家金融投资公司角度来看，君康人寿做的怎么样？对外投资进程上，在不少上市公司的股东中，出现了君康人寿投资的身影。但看有君康人寿重仓的个股，其入股期表现，很多都经历了大幅跳水。海南海药，2015.12-2022.12，股价从37.81到4.27，跌幅77.11%；国城矿业，2020.09-2022.09，股价从22.94到16.43，跌幅28.38%；协鑫集成，2020.03-2022.09，股价从5.52到3.16，跌幅42.75%；首开股份，2016.06-2022.09，股价从10.29到4.38，跌幅57.43%；ST新城，2016.12-2021.12，股价从5.79到3.37，跌幅41.80%；信邦制药，2019.06-2020.12，股价从5.42到8.48，涨幅56.46%；吉祥航空，2017.06-2018.03，股价从21.70到14.85，跌幅31.57%；中视传媒，2015.03-2018.12，股价从21.43到8.33，跌幅61.09%：鸿达兴业，2015.12-2016.12，股价从25.36到7.34，跌幅71.06%；广汇能源，2015.03-2016.12，股价从8.55到4.67，跌幅45.38%。除了上述具有代表性的投资，君康人寿另有哈空调、邮储银行两只在股东名单中只出现了一个季度的股票，其中邮储银行购买于2019年12月上市初始，哈空调则在2016年末现身其十大股东名单，若君康人寿只持有相关上市公司一个季度，则对应涨跌分别为-5.89%、25.04%。这份放在所有人眼中堪称炸裂的盈亏比，正是君康人寿近年的投资成绩单。除短期持有的信邦制药外，其余多数投资均亏损严重。值得一提的是，资本投资回报不佳似乎是经营不善险企的普遍状况。2022年净资产缩水70亿元的百年人寿，近年来在股票投资领域同样亏损严重，旗下重仓的重仓持有的万丰奥威、胜利精密、首开股份、美凯龙、复星国际等股票，也均出现不同程度的巨亏。资金去向成谜不仅是自身经营层面的失败，忠旺还以多种方式，通过君康人寿腾挪财产。2019年4月，北京忠旺投资有限公司与君康人寿合作设立君康大健康产业管理（北京）有限公司，君康方面出自4900万，持股51%；同月，君康人寿出资47.35亿元通过子公司北京中言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投资北京望京商办大厦项目，后改名为忠旺大厦。就在此前的3月份，君康刚刚以45.47亿元收购北京中言全部股份。2020年起，君康人寿开始向北京中言大量提供借款，2020年1月，君康人寿向北京中言提供5.1亿元股东借款；2022年，6月，君康继续向北京中言提供3亿元借款。此外，君康人寿还要缴纳高昂的租金使用费。2021年初，君康人寿向北京中言支付房屋一年租金8590.9万元，2022年2月，君康人寿与北京中言重新签订租赁合同，一年租金4070万元。在这之前，中国忠旺、忠旺集团也通过租金形式向北京中言方面每月缴纳近300万元。北京中言是何方神圣？公开资料显示，北京中言成立于2016年，主要业务为房地产开发及销售，但翻遍其企业年报，该公司2021年全部参保不过5人，而在2019、2021年对应人数也只有6人、7人，一家规模并不算大的公司，在向集团收取大量资金的同时，还需要君康人寿提供大量借款，这么多的资产流向北京中言，后续去向成了谜团。君康人寿还曾参与多项与自身主营毫无关联的业务。2018年6月，君康人寿设立洛阳有色金属交易中心有限公司，忠旺投资有限公司是其背后实控人。洛阳有色金属交易中心有限公司经营范围与君康人寿毫无关系，其主营为各类铝资源及制品的交易批发业务，有意思的是，该公司注册地址在河南，法人代表是焦作万方的大股东霍斌。2020年2月，霍斌控制的伊电控股集团（洛阳）有色金属有限公司曾收购忠旺集团旗下的辽宁忠旺铝业有限公司，而在两年后，又将辽宁忠旺铝业有限公司还给了忠旺集团。而根据焦作万方的年报，君康曾经的董事、中房董事长朱雷目前还在焦作万方任董事一职。2019年6月，君康人寿披露大额未上市股权投资公告，将50亿元投向山东博冠矿业有限公司项目；8月，君康人寿分两日从二级市场上购买了辽宁忠旺集团有限公司2017年公司债券（第二期），投资金额分别为5522.6万、1371.4万元。除此之外，与君康业务往来密切的盛唐融信（忠旺旗下），近年来参保人数同样快速下降，截至2021年参保人数已只剩3人，即便这样，君康人寿依然选择盛唐融信为其保险代理商，2023年初双方进一步签订补充协议，预计年交易金额超过1100万。一系列资产腾挪下，君康人寿已有超过百亿规模的资金流入了忠旺或其关联企业，从集团经营来说，君康作为一家具有独立经营能力和法人地位的企业，投资了如此之多对自身并没有好处的业务实在令人费解。在早些年的报道中，早有媒体披露忠旺以过关联交易、制定资管通道为关联公司提供质押担保等操作方式，从君康人寿间接占用数百亿的保险资金。如将君康人寿大量资金以存款名义存入关联银行，或通过购买忠旺制定的资管计划，将险资存入银行，再以存款质押的方式变相套取资金；还有通过股权投资的方式，将大量资金投资于忠旺关联企业，或是通过把控君康人寿设立的子公司，将大量资金转移给无任何业务往来的第三方。命途多舛的君康人寿忠旺和君康人寿的起点可以追溯到2017年。然而在这之前，君康人寿就是一家“有故事”的公司，自2006年成立起，股权争夺、股份代持、关联交易、股东内斗等公司治理层面的坑君康一个也没有落下。筹建之初的昭德人寿，因股东与筹备组的内斗差点胎死腹中，开业即更名为正德人寿后又形成了浙江系与福建系对峙的格局，2011年，前股东百岁堂将保监会告上法庭，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其持有的君康人寿股份被以0元的价格转让给了福州天策实业。此后，杉杉集团郑永刚入主正德人寿，但其与董事长张洪涛矛盾不断，经过多方博弈后，张洪涛退出，郑永刚将正德人寿改名君康人寿。好景不长，2016年恒丰银行被曝高管私分公款和违规运作员工股权激励丑闻，而郑永刚的君康人寿彼时与恒丰银行关联紧密，同年9月，郑永刚和君康人寿总裁何志光双双请辞。2017年初，忠旺从杉杉系手中拿下君康人寿股权，君康人寿实控人变更为忠旺集团创始人刘忠田，董事长变更为路长青。忠旺集团入主后，继续通过君康人寿加速转移自身财产。随着忠旺集团破产重组，昔日亚洲铝王光芒不再，在经历了近两年的拉扯后，中国忠旺4月13日正式从港交所摘牌。而此后，君康人寿也长期不曾发布经营信息，留给君康人寿的，只剩下一个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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